聽到聖誕節，總讓人聯想到這個節日的浪漫，腦海中可能會浮現駕著雪橇的聖誕老人、掛滿閃亮吊飾的聖誕樹、滿地的禮物、一頓豐盛的耶誕大餐……

沈浸在這歡樂的耶誕氛圍時，這個節日的由來往往被人遺忘。
聖誕節是紀念基督教中的救世主耶穌降生的日子，這段記載在《聖經》中的故事，是西洋繪畫裡最常表現的宗教題材，本期的美術史專欄將帶您透過這些經典作品，還原聖誕的歷史場景，一起來欣賞古老的「圖書繪本」！

1 | The Annunciation受胎告知 / 天使報喜

能有救世主帶領他們逃離苦海。於是上帝便指派他的兒子-耶穌來到人間，指引人們邁向幸福天堂。為使耶穌降臨人間，上帝選中拿撒勒城的童貞姑娘瑪利亞，使其受孕，然而當時的她卻已與大衛家族的約瑟訂婚。

天使加百列奉上帝之旨來到瑪利亞家，對她說：「瑪利亞，承蒙上帝恩典，妳將懷孕生子，名為耶穌。他是上帝的兒子，將成為人民的希望。」

瑪利亞不解的問：「我已和大衛家族的約瑟訂了婚，但他還未娶我，怎麼可能懷孕生子呢?」

天使回答說：「上帝無所不能」。
於是瑪利亞便不再懷疑，並回應：「我願聽從上帝的旨意」。
天使傳達完旨意隨即離開。

The Annunciation
Leonardo da Vinci
畫作年份:1472年-1475年 收藏地:烏菲茲美術館，義大利佛羅倫斯

這是達文西早期的油畫作品，其中無論是在構圖設計上，或是景物 的細節刻畫，都相當嚴謹細緻。背景由挺拔的柏樹、淡藍的天空與 綿延的深山構築，搭配前景花團錦簇的草地，使得整體畫面像仙境 一般充滿詩意。天使神情莊重，單膝下跪向聖母稟告，祂的翅膀堅 固挺拔，使祂顯得更為堅定虔誠。聖母貌美端莊，面部看似沈穩， 我們卻能從她的肢體看出她的驚訝與激動。
達文西是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最著名的藝術家之一，其天賦異稟， 精通繪畫、音樂、建築、幾何學、解剖學、天文學、土木工程等多 個領域。

2 | The Dream of St Joseph託夢約瑟

然而當約瑟得知瑪利亞未婚先孕，便欲企圖與她分手。

正在此時，天使託夢於他：「不要猶疑，與瑪利亞結婚。她懷的孩子來自聖靈，名為耶穌，他將從罪惡中拯救人們。」

約瑟醒來後，明白了這是上帝的旨意。

The Dream of St Joseph
Philippe de Champaigne
畫作年份：1642-1643
收藏地:國家畫廊，英國倫敦

畫中人物面容精緻、秀氣，就連貧窮的木匠約瑟，在畫家的筆下都 顯德俊美高貴。此外，採用的顏色鮮豔且飽和，使得衣服質地更顯 優雅。故事中的三者此時內心狀態極為不同，畫家運用在構圖上的 排列、人物的肢體動作設計、以及神韻表情，將三者間的互動關係 呈現得淋漓盡致。
尚帕涅生於布魯塞爾一個貧窮家庭，年輕時到巴黎學藝，最終成為 巴洛克時代重要的藝術家。

3｜Mary and Joseph on the Way to Bethlehem 瑪利亞和約瑟前往伯利恆

由於當時正執希律王執政統治，他命令所有百姓必須回出生地辦戶籍登記，因此約瑟便帶上已懷身孕的瑪利亞從拿撒勒前往伯利恆。

Mary and Joseph on the Way to Bethlehem
Hugo van der Goes
畫作年份：約1475
收藏地：烏菲茲美術館，義大利佛羅倫斯

畫面中，在巨大的岩石之下，約瑟與瑪利亞顯得格外渺小，畫家運用這強烈的對比形成一股壓迫感，且道路顯得相當崎嶇，沿路又佈滿了小石子。而我們可以看到此時的瑪麗雅已大腹便便，一旁的丈夫約瑟細心地攙扶著她，兩人神情疲憊、舉步難行，這一切都暗示著這是一段艱辛的旅程。

雨果·凡·德·古斯生活於15世紀，是重要的早期尼德蘭畫家之一。

4 | The Census at Bethlehem伯利恆的人口普查

約瑟和懷孕的瑪利亞歷經千辛，好不容易抵達伯利恆的相關部門進行登記，在最嚴酷的冬日，冒著寒風在政府部門大門外排隊等候。

The Census at Bethlehem
Pieter Bruegel The Elder
畫作年份：1566
收藏地：皇家美術博物館，比利時布魯塞爾

白雪覆蓋整個城鎮，畫面呈現一股蕭瑟的憂鬱感，我們彷彿能感受到空氣中的冷冽，以及窮苦人民在寒風中排隊的無奈。畫家巧妙的利用承載著瑪利亞的驢子，在一片混亂的人群中，凸顯夫妻倆的位置。

老彼得·勃魯蓋爾是16世紀尼德蘭最偉大的畫家，也是歐洲獨立風景畫的開創者，同時被譽為專畫農民生活題材的天才。

5 | The Nativity耶穌降生

無奈要返回時天色已晚，所有的客棧又都已住滿，他們只能棲身在馬棚。當夜瑪利亞便產下了男嬰耶穌，約瑟和瑪利亞將孩子以棉布包裹著，小心地放在馬槽裡。

The Nativity
Federico Barocci
畫作年份：1597
收藏地： 普拉多博物館，西班牙馬德里

在畫家筆下，瑪利亞面容滿是對自己新生兒的憐憫喜愛，溫柔而慈祥。隨著瑪利亞的視線，我們發現母親與孩子正凝視著彼此，我們可以感受到他們強烈的連結。縱使在昏暗的馬槽裡，也遮掩不住耶穌誕生的神聖光芒。

巴羅奇是16世紀至17世紀初的義大利風格主義畫家，是巴洛克風格的先驅。直到近年，他才被人們重新認識。

6 | Annunciation to the Shepherds告知牧羊人

而當聖子耶穌誕生時，一顆耀眼的新星突然出現在伯利恆上空。
正在伯利恆附近田野放牧的牧羊人們紛紛驚嘆，隨即天使又出現在他們眼前說道：「我向你們宣布一個大喜訊。今天大衛王的城裡降生了救世主耶穌基督！那位包著布、臥在馬槽裡的男嬰就是了。」
此時天空中充滿天使，讚美著上帝，齊聲說道：「願榮耀歸諸神，願平安降臨世間！」

Annunciation to the Shepherds
Taddeo Gaddi
畫作年份：1330
收藏地：巴隆伽里小聖堂，義大利佛羅倫斯
不規則的線條與構圖，使得整體畫面令人感覺詭譎神秘。塔德奧·加迪是中世紀的畫家與建築師，在他的想像當中，這個場景是發生在夜晚一面陡峭的山坡上，居高臨下的天使在深夜的天空中發出聖光，與山坡上仰望的牧羊人形成有趣的對比。山坡的呈現像是座巨大岩石，面向切割銳利，這又與蜷曲沈睡的羊群相對，躁動的氛圍彷彿預告著天使的驚喜到來。

7 | The Adoration of the Shepherds牧羊人的朝拜

天使們離去後，牧羊人經過商議，決定徹夜趕往伯利恆城，果然順利找到了瑪利亞、約瑟和躺在馬槽裡的嬰兒耶穌。

The Adoration of the Shepherds
Giorgione
畫作年份：約1505-1510
收藏地：國家美術館，美國華盛頓特區

沿著畫中四人的視線，我們很快便能將焦點停留在聖嬰耶穌身上。可以感受到，這是一個寧靜的清晨，太陽正要升起，一且都是如此充滿希望。畫家在畫面的處理上相當細膩，背景的延展性，暗示著兩位牧羊人的遠道而來，而從他們的謙卑的姿態可以看出對聖嬰耶穌的崇敬與愛意。瑪利亞與約瑟低著頭禱告著，整個畫面彷彿靜止，使觀賞者感到平靜與安詳。

喬爾喬內的作品富有藝術感性和想像力及詩意的憂鬱。他是威尼斯繪畫的代表，最早使用明暗造型法及暈塗法。

8 | The Procession of the Magi三王來朝

同時，東方三聖士也看到了伯利恆上空閃耀的星星，他們深諳這個信號的意義，毫不猶豫立即起身，隨著星星的指引翻山越嶺，前往伯利恆方向尋找聖子。

The Procession of the Magi
Benozzo Gozzoli
畫作年份：1459-1461
收藏地：賢士小聖堂，義大利佛羅倫斯

這幅在文藝復興時期創作的壁畫，非常有趣地將當時期的事件結合了聖經的故事場景。戈佐利以當時佛羅倫斯貴族-美第奇家族成員的形象，化作聖經中的東方三聖士；並紀錄了15世紀佛羅倫斯每年一度的主顯節遊行，更以此置入聖經中「三王來朝」的場景片段。畫面既熱鬧又華麗，一群隊伍浩浩蕩蕩正通過陡峭的山陵前往伯利恆。場面巨大、人物眾多，除了坐騎的馬匹外，沿路更有鹿、獵犬和狩獵中的貴族，是幅兼具動態感、互動性與跨時空象徵意義的代表之作。

戈佐利熱衷於表達15世紀佛羅倫斯社會生活中最繁華的民俗節日場景。這種題材當時幾乎沒有人敢嘗試，因為人物擁擠，在壁畫上很難處理好。戈佐利卻獨樹一幟，為義大利的畫壇所矚目。

9 | Adoration of the Magi三王朝拜

終於，東方三聖士發現了睡在馬槽裡的耶穌，隨即俯伏跪拜，打開寶盒將黃金、乳香和沒藥，作為獻給聖子的禮物。

Adoration of the Magi
Sandro Botticelli
畫作年份：1475-1476
收藏地：烏菲茲美術館，義大利佛羅倫斯

也是一幅將當時代人物置入聖經場景的畫作。美第奇家族成員再度化身為東方三聖士，他們身穿當時代的貴族服飾，融入於古老的聖經故事中，呈現了跨越時空的新穎結合。畫面中的人物對新生的耶穌做出崇拜姿態，然而出乎意料的，畫家並沒有讓畫面顯得神聖肅靜，反而讓場景顯現出當地的樸實與殘破。另外，波提切利還巧妙地將自己放入畫中最右側，凝視著觀眾，彷彿在探問著你對耶穌的愛有多深？

波提切利是是歐洲文藝復興早期的佛羅倫斯畫派藝術家。受到美第奇家族賞識，獲得政治上的保護，並享有有利的繪畫條件。

10 | The Flight to Egypt逃亡埃及

然而東方三聖士離開後當晚，天使又奉旨託夢給約瑟：「約瑟，你可要仔細聽好。明天一早，你就立刻收拾行李，趕緊帶著寶寶及他的母親逃到埃及去，暫時住在那，靜待我的吩咐，因為猶太王希律將要展開一場大屠殺。」

約瑟驚醒後，立刻帶著妻小逃往埃及。 果不其然，耶穌降臨之事傳入王宮後，令希律王甚為惶恐。因為這呼應先知所言：「猶太的伯利恆啊，將來會有位君王從那出來，牧養以色列人民。」希律王堅信耶穌將取代他為王，於是下令將伯利恆兩歲內的男孩全部處死，使得整個伯利恆瞬時哀鴻遍野。

The Flight to Egypt
Orazio Gentleschi
畫作年份：1620
收藏地： 羅浮宮，法國巴黎

畫家刻意以不穩固的構圖畫面，搭配人物癱軟狼狽的姿態，表達出逃亡中的一家三口已精疲力盡，尤其是昏睡的約瑟，我們彷彿可以聽到他的鼾聲，而瑪利亞好似也因過度疲憊，在餵養嬰兒時已力不從心。殘破的磚牆後，驢子頭部險得格外詭異顯眼，加上外頭的烏雲，我們可以感受到此刻仍危機四伏。

真蒂萊斯基是義大利畫家，受到卡拉瓦喬現實主義風格影響，喜歡使用強烈的明暗對比。晚期畫作多以神話做題材，《在逃往埃及途中休息》為其名作。

最終，約瑟、瑪利亞和耶穌在埃及待了許多年，直到希律王去世，約瑟才在夢裡接到上帝的告諭，終於返回故鄉伯利恆。後人為了紀念耶穌的誕生，便定12月25為聖誕節，年年望彌撒，紀念耶穌的出世。由於《聖經》記載耶穌生於夜間，故稱12月24日夜為「聖誕夜」或「平安夜」。